为了去医院做术前检查，蔡晋寒早早起床梳洗。澎湃新闻记者 周那土

2月20日，刘成菊站在沉阳医科大学第一医院门口，要求所有跟踪她的记者关掉摄像头。她拿出一包“将军”香烟，点燃一根，开始猛吸起来。

“（甲状腺癌手术）该不该做？现在要求我们减肥，我们在做什么？”刘成菊对女儿蔡锦涵的待遇感到非常困惑，以至于她“疯了”。她向在场七人问道。八号记者一一询问了张浩医生的电话号码，以确认是否需要进行减肥手术。

体重170公斤的女儿蔡锦涵站在一旁一言不发，嘴唇抿得像一座小山一样。凛冽的寒风中，母女俩看上去和其他一对母女没什么两样，但同时又不同。

蔡锦涵和刘成举正在去医院的路上。

14年前，33岁的亚运举重冠军蔡奇因睡眠呼吸暂停综合症引发的“肺部感染和呼吸衰竭”去世，留下了结婚五年的妻子刘成菊和两岁的女儿为生存而挣扎的蔡金汉。我出生时，狼狈不堪，家里只有300元现金。

回忆起那一次，刘成菊说，她感觉天都要塌下来了。从辽宁省举重队退役后，她于2012年患上乳腺癌，同年父亲去世。 2016年，她的女儿被诊断出患有甲状腺癌。

“这辈子越努力，就越做不到。想得越少，该来的都会来。”尽管她多次向外界求助，但这位在赛场上能举起150公斤杠铃的女运动员却陷入了生活的泥潭。越来越深。

为了早起去医院检查，蔡金汉早早起床，在开往沉阳的车上睡着了。澎湃新闻记者 周那土

手术

刘成菊和联系她的记者约好了2月20日7点30分在医科大学第一医院五楼D区11诊室门口见面，她要带女儿蔡锦涵去医院就诊。麻醉评估以确定是否可以进行手术。

此前两天，2月18日晚，16岁的蔡金汉在“易筹”平台发布募资公告，目标募资60万。一天后，《易养》将金额调整为15万。这个数字被蔡锦汉修改为每天20万，原因写在“因为是癌症末期”一栏。

蔡锦翰在“易筹”平台上发布的募资公告。澎湃新闻记者 彭伟图

8点多，刘成菊带着女儿迟到了。 11号诊所的大屏幕显示号码已过期，母女俩绕到后排的17号诊所。在拥挤的候诊室里，他们加起来近290公斤的身体格外引人注目。

“路上堵车了。”刘成举解释道。事实上，为了减少生活费用，她去年就将女儿搬到抚顺与母亲赵桂珍住在一起。为了看病方便，她租了一辆面包车往返于沉府和沉府之间。 80公里的路程每天花费200至300元。

诊所里负责麻醉评估的崔医生识人才，知道他死在这家医院。他试图安抚走进诊所的母女俩，“我们一定会尽力的，而且我们还是要做我们需要做的事情。功能和循环血液检查。”

他很惊讶这孩子一口气就能爬到五楼。 “爬到五楼可以吗？” “我只是气喘吁吁。” “扛着这么重的身躯上去，一定很累吧。”

“我坐着时心率为 104，有些窦性心动过速。”他让蔡锦涵脱掉羽绒服测量血压，却发现血压计的带子调整到了最大长度35厘米，仍然无法缠住她的上臂。

“没有。”崔医生和刘成举几乎同时说道。蔡晋寒一脸愧疚，看了妈妈一眼，不再说话。

医生向刘成举解释了手术的潜在风险：全身麻醉的患者必须在清醒状态下插管，体重过重的患者必须使用过量的麻醉剂进行麻醉，苏醒也是一个问题；戴上呼吸机后，血氧不足；美好的事情很容易发生。医生建议她去呼吸循环科进一步检查。

当崔医生提到需要用某些药物来控制哮喘时，刘成菊愤怒地摆手，“不行，那东西有激素，我讨厌那东西。”

蔡金瀚出生时体重2.95公斤，体重正常。然而，她在七个月大时就患上了哮喘，并开始服用含激素的药物。虽然她的食量与常人相同甚至更少，但到小学毕业时，她的体重已超过150公斤。 “四五年级的时候，她坐在最后一排，身体似乎一天比一天大。”小学班主任李忠说。

蔡锦涵10岁时在学校的照片。澎湃新闻记者 周那土

走出医院时，刘成菊勃然大怒，因为记者告诉她，医科大学第一医院主治甲状腺癌的医生张浩仍然建议女儿先做减肥手术，然后再做手术。接受甲状腺癌手术。

“我17号刚做了穿刺，什么时候可以住院，什么时候可以手术？准确来说，手术是第一位的。如果不做手术，应该做什么样的穿刺？穿刺一定不能被转移？”刘成举不解，“记者来了又走，你能帮我们联系一下他吗？”她几乎是在哀求。

张浩医生每周三来访，一般要提前一两周挂号。她不想再等了，她想立刻知道答案。

减肥

2月22日，张浩正常到诊。只是他诊所门口的电子屏没有显示他的名字。诊所内有保安，诊所外也挤满了人。张浩从早上7点30分到11点就诊，门外还有等待的患者和家属，他们没有挂号，却着急询问病情。

澎湃新闻记者受刘成举母女之托向张浩询问情况。 “我们看了她的检查结果，认为是甲状腺乳头状癌，但并没有新闻报道的那么晚期。”他三度向记者确认：“她没有绝症。”

坐在诊室里的张浩医生不太明白，为什么蔡金汉病人的病情总是需要向记者转达。此前，他曾接受过多家媒体的采访。

此前，他与刘成举父女的交流大多集中在“良医网”，只见过两次面。第一次是在2016年3月，当时蔡金汉出现在门诊让张浩看甲状腺超声结果。最后一次是在他做手术之前，刘成举带着女儿去病房咨询。

刘成菊有自己的想法：张浩的账号很难打电话，人也很难找。与她相比，记者或许更能说话。

“未来对她健康的真正威胁是她的体重。”张浩不知道母女俩是如何与减肥医生沟通的，但去年他就提醒过她，减肥对于蔡锦涵来说确实是必要的。

16岁时，她就被查出患有脂肪肝、转氨酶高、胰岛素高、多囊卵巢等疾病。甲状腺癌无疑让情况变得更糟。

蔡锦涵和刘成举为减肥手术而担心。据蔡金汉了解，这次手术就是“把胃切成香蕉形状”，一想到这个她就害怕。刘成举之前在医科大学第四医院了解过手术的全过程。按照她的理解，“插三根管子进去，挑起肝脏，然后扭动胃，把胃的两侧切掉。”像订书机一样把它钉起来。只要将它打破并拉出来，然后打气并防水，整个过程就完成了。”

在她看来，胃切除后营养跟不上。 “孩子手术后只能吃维生素来补充营养。以前我吃20、30个饺子，但手术后只能吃3个，他吃的药比食物还多。”

“如果我们认为心脏、循环、麻醉、呼吸都没有问题，没有紧急情况，我也会同意先做甲状腺癌手术。”张浩告诉澎湃新闻。

这本来应该是个好消息。但晚上11点30分，当刘成菊带着女儿和两三名记者来到医院一楼大厅，得知张浩的想法后，她带着女儿愤怒地跑出了医院，“这不是”后期，这可不是开玩笑的。你今天要检查这个，明天要检查那个吗？什么时候可以入院手术？还是说不需要手术？”

“甲状腺乳头状癌晚期”是刘成举在另一家医院听到的结果。当她得知“还没有到后期”时，她感觉自己被骗了。

她正在医院门口等待面包车来接他们。雪花纷纷落下。 “你怎么不去找张浩？你们记者怎么来了？为什么不帮忙？”她对着记者喊道，离开了。 说完，她和女儿就上了面包车，暂时不想和医生解除误会。

刘成菊感到疲惫，不仅因为她频繁往返于沉阳和福州之间，还因为生活中挥之不去的尴尬。算命先生告诉她，只有这辈子才能还清债务。

刘成举和蔡莉的结婚照。澎湃新闻记者 周那土

2006年，刘成菊想为丈夫买一块墓地。她刚刚借到了3万元的贷款，就放进了自行车篮子里。她忘了拿，几分钟后它就消失了；

她摆地摊卖衣服，但交完房租后，雨季袭来，生意失败；她曾经送过牛奶，但当她是运动员时，她膝盖疼痛。她下楼时摔倒了，牛奶瓶划伤了她的手臂。 ，最后需要缝8针；她还去一家网吧当夜间收银员，结果晕倒在吧台上。她遭受的最大损失是开“弦店”的时候。她对付不了当地的歹徒，店铺被砸了，她损失了3万元。

“我得乳腺癌的时候，全国捐了近20万元，欠了7万多元，当时姐姐帮我凑了1万多元的手术费。” “那些年我吃的是西黄丸，一盒饭要400多，可以吃5天，当时我必须活下去，孩子还太小，即使我也得保住性命。”吃了一年多，钱就花光了。”

“在我收到捐款之前，我的所有开支几乎都是姐姐和姐姐的侄子侄子帮忙的，这辈子还不起，但下辈子我会还的。”刘成举说。 。

她说她一直没有放弃尝试帮助女儿减肥，所以她不得不花很多钱。

蔡锦汉尝试过针灸和拔罐，但都没有效果：“针灸刺激中枢神经，控制饮食。我们孩子吃得不多，一碗饭就够了，怎么减肥呢？” “前两年拔罐，我朋友给她的价格也是最低的。我孩子子宫内膜增厚，一拔罐疏通穴位，没几天就来月经了。”

停止拔罐半年后，刘成菊在网上向北京协和医院余康医生等专家寻求帮助，专家让她试试抚顺老中医的中药配方，费用较高。一次1000元以上。她还给减肥专家打了202元的门诊号码。 “一个月600块钱，一共15次，还不包括调理身体的药。”甚至还被骗去明星代言的减肥产品。然而，她的体重仍然没有减轻。

母亲和女儿

2月23日，刘成举仍遵照医生建议，前往医科大学第一医院循环科就诊。 “我想看看他们最后能不能做手术。”

她似乎是生气了，又或者是出于保护小牛的急切而做出了妥协。以前，她不愿意把女儿的命运押在医生身上。 “我也去了肿瘤医院，医生最后让我们去看张浩。我明白了，但我妈妈当时不明白。”蔡金汉说。

刘成举疑惑。她在与女儿有关的事情上被欺骗了。

经过医院门口时，一群人围住了一个人，看他摆在路边摊上的红色十八罗汉。刘成举停下来看了半天，转身说道：“我以前在这里买过一条围巾，也是十八罗汉的，八块钱。” “几百个，假的，都是骗子，但我在同一个摊位上再也没有找到骗我的人。”旁边的男人听到她声音越来越大，就把她推到一边，直到看到她径直往医院走去。去。

那天，刘成举的手机快要爆炸了。当她接到记者的采访电话时，她听到了幻觉，无奈之下只能更改手机铃声。

作为运动员，刘成举最好的成绩是亚运会预选赛冠军。她可以举起150公斤的杠铃。但当她转身面对生活时，却发现这是一个难以承受的重量。

“蔡丽去世后，我感觉自己和这个社会不再有联系了。因为当我是运动员的时候，训练、休息、吃饭都是安排好的，我接触到了社会，一切来来去去。你必须自己做，突然间感觉天塌下来了，我必须学会一切，说什么，做什么，看谁。”

蔡莉死后，她剪了头发，还在手臂上纹了蝎子。 “我的女儿总是被欺负。当时，我很想当她爸爸，和那些大男人发生性关系，所以我剪了头发，但我很冷……你为什么不给别人纹个蝎子纹身呢？我觉得自己很残忍，没有人可以接近我，事实上，我什么时候才能再次变得残忍呢？

她还学会了抽烟，并结交了有需要的朋友，比如一对残疾夫妇和一位开公交车照顾孩子的母亲。

刘成菊说，蔡丽去世后，她学会了抽烟，最近因为孩子的缘故，烟抽得更厉害了。澎湃新闻记者 周那土

她似乎已经习惯了独自面对这一切。父亲去世后，她被诊断出患有抑郁症和植物神经紊乱。 2016年过年前，婆婆尚玉芙和嫂子彩虹带着家人离家出走，留下了一堆欠银行和高利贷的债务。

刘成菊说，自从她生下女儿后，婆婆就知道她只是个“小女孩”，再也没有见过她。剖腹产后第四天，她就出院了。

因此，她更加珍惜身边的女儿蔡锦涵，“别人让她做什么我就给她做什么。这孩子有点自卑，从小就胖，比她小的孩子她缺钙，她的腿肿得像个老太婆，而且因为缺钙，她的腿变成了“O”形。”她还担心孩子将来会因为不了解世界、不善于接受而吃亏。

“我从小就被人欺负，甚至是那些比我小五岁的人。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从小就不爱说话。”但蔡金瀚也从另一个角度来看：小学时，她曾被隔壁班的同学欺负。全班有一半人跑到隔壁教室门口为她站起来。下课后他们还没有回来，她就跑去一一叫他们回来。 “所以我觉得我小学的同学都值得交往一辈子，大家都很纯真。”

她的小学同学杨汉森也记得这件事，“我忘了自己在做什么，当时班里的男生都在，我很生气。”周佳慧同学记得，蔡锦涵就像班上的大姐一样，也乐于助人，“当时有一个男生的爷爷去世了，中午在体育馆里忍不住哭了，所以蔡锦涵拥抱他并安慰他。”

蔡锦涵小时候很喜欢玩父母的结婚证。她知道照片上的人除了她母亲之外就是她的父亲。但随着年龄的增长，她发现，她去公园玩的时候，别人都带着她的爸爸，而她却没有，而且她再也不愿意去公园了。

父亲在这个16岁的女孩身上留下了怎样的印记？

“我妈妈说我的酒窝是爸爸戳的，我应该有和爸爸相似的性格，和妈妈互补。”蔡锦翰在枕头旁边的墙上贴了一张小熊维尼的贴纸，称它看起来憨厚老实，像爸爸。

“我很少出去买衣服，比如我已经很多年没有进过服装城了，因为那里的衣服基本上都不是我的尺码。”蔡锦涵还处于爱美的年纪。几年前，她去拍艺术照，发现一条白纱连衣裙很好看，但她穿不上。她只能穿一件抹胸，将白纱翻过来，用裙摆遮住肩膀。摄影师告诉她只能拍上半身，否则就得穿衣服。

大多数时候，蔡瑾涵都会默默地听从妈妈的安排。上小学时，她因为母亲生病而请了一段时间的假，学业跟不上。结果，她越来越落后了。由于学习成绩不佳，她初一还没读完就被学校开除了。母女俩去找校长才勉强拿到毕业证书。

到中专时，她正准备学习中医，入学后体检却发现甲状腺钙化。

报到的第一天，她就发现自己被安排住在上铺。 “你让我住上铺，你觉得谁敢睡下铺？”床位一直没有决定。当她出去回到宿舍时，发现老师没有打招呼就离开了宿舍。把她的被子卷起来放到别人的床上，“你想让我怎么想？我住哪里？我又被换了？哪张床是我的？”就这样，来回三趟，才把床铺安定下来。 。

在中专的那几天，是蔡晋寒从小到大第一次离开妈妈睡觉。 “妈妈没有我就睡不着，我们就挤在同一张床上。妈妈有一次给她盖被子，突然被子掉到了地上。她生气地说，‘天哪，你摔倒了，下次我就做不到了。”我陪你睡！”蔡晋寒笑道。

她翻出没能上的中医课程课本，读道：“这是运动系统和神经系统，我妈妈不是有植物神经系统紊乱吗？我刚刚看了这个，贴了一张便利贴。”笔记...”

母女之间浓浓的爱意，让刘成举的同事们印象深刻，“她几乎到哪儿都带着女儿，就是为了让女儿见见人，认得她的脸。”

有时，他们就像彼此的母女。蔡锦涵小学学过拼音，回来教刘成举。刘学完后，用一根手指在键盘上打字。现在，刘成举已经掌握了如何发微博。此外，她还为女儿掌握了其他社交工具。蔡金瀚小学的同学周家慧记得，有一次在小学群里聊天时，金瀚的头像突然说道：“我是蔡金悦（蔡金瀚的旧名）的妈妈……”

“你害怕你妈妈吗？”记者问道。

“我很害怕，有一次她和我奶奶吵架，把腐乳瓶摔在地上，吓死我了。”

“如果你和妈妈意见不合怎么办？”

“我会考虑两方面，我的母亲会做什么，我会做什么。我会考虑好的和坏的，然后我就会弄清楚。”

五六岁的时候，蔡锦涵就被妈妈、奶奶、爷爷“迷药”到自家楼下的理发店理发。蔡锦涵喜欢长发，剪头发的时候还哭了。但现在，为了准备手术，她主动告诉刘成举先把头发剪了。这让刘成举很苦恼：等到那时再砍吧。

生病前，蔡锦涵想开一家小店，“这样妈妈就不用再向别人求助了”。她迫切地想要独立，“我不再有父亲，也不能再没有母亲。”

捐

从医院回到家后，蔡晋寒仔细地看了自己的检查报告。澎湃新闻记者 周那土

“你现在的生活环境怎么样？”记者向电话那头的刘成举询问。

“高楼大厦！别啰嗦了，我不再接受采访了。”刘成菊提高了声音，说了几句话，就匆匆挂了电话。

刘成举现居住在距申抚大道抚顺出口5公里处的一个社区。确实是“高楼”，上下电梯都需要刷卡。

70多平米朝西北的房子里，冬天太冷，母女俩就把塑料板粘在窗户剩下的缝隙上。他们买的时候每平米花了3000多元。她现在月收入2000多元，每月还清贷款。 1300多元。装修费用是我侄子张宝柱出钱，他带来了旧家具。只是精美的佛龛与室内环境相比，显得更加耀眼。刘成菊信仰佛教，并说自己是居士。

她不明白为什么媒体要关心她的房子。 “‘如果你有任何困难，我们随时为你提供帮助。’人家都这么说了，问这个问题简直就是添麻烦。”

在当地几位媒体人士的印象中，刘成举近年来一直在向外界寻求帮助。 2012年，刘成举被诊断出患有乳腺癌。由于筹款不足，她私下抱怨：尽管媒体报道了，但没有实际效果。 2015年蔡锦汉患上甲状腺钙化时，媒体的报道要少得多。

退休后，刘成举在回天热电有限公司供热二部第四分公司106热站工作，负责供热区域的报修、接待和收费工作。 2012年生病后，她很少去上班。但无论他们是否上班，用人单位仍然会向他们支付工资和补贴。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员工表示，工会曾经有一位领导对刘成菊非常照顾，但后来被她“得罪”了。刘成菊一有事还是会给她打电话。

刘成菊也承认，自己因为脾气，得罪了很多人。有一次，她因要从单位提取公积金支付孩子的医疗费用，匆忙中与人打架，踢到了单位一个可以抱抱的大花瓶。领导检查了她，问她：“去年出勤情况如何？上班了吗？”没有上班但领取工资的刘成菊将这次询问视为警告。

遇到困难时，刘成菊还向前雇主寻求帮助。为此，双方的关系还是有些尴尬。

辽宁体育职业技术学院党委书记周铁民曾对新华社表示，蔡丽去世时，学院为蔡金汉买了一份保险，一次性赔付了2万多​​。但后来，由于生活窘迫，刘成举在一两个月内就退保了。

“政策上该做的我们都做了，他去世的时候我们给了他7万元（补贴），这已经是特殊照顾了。”辽宁省体育局办公室主任王海生2月21日接受采访时表示。

为了向记者证明这笔钱已经到位，该办公室的几名工作人员前往档案馆查找当年的资料。查找不到信息后，办公室工作人员只得向记者回忆，“我去送钱的时候是晚上，当时刘成举一家还住在保利花园的拆迁楼里……房子是不大，领导聊了半个小时左右就出来了。”

王海生说，去年他也接到过刘成举的求助电话。据刘成举回忆，对方当时没有理睬他。王海生向记者提及此事时表示，“我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但政策方面确实没有突破。”

刘成菊说，一些老队友被教练劝说不要给她捐钱，“他们说我又抽烟了，纹身了等等。”不过，蔡丽的一些老同学、队友却在微信上给她捐款。其中一人加了她。刘成举发信息表示感谢，却发现对方已经删除了她的好友。当时她疑惑的问道。旁边的人是怎么回事，她后来想，“如果你没有钱，没有能力，人们就会敬而远之。”

但当晚，她仍然以女儿的语气在微博发文，感谢“爸爸的前队友加了妈妈的微信给我们捐款”。她还感谢了捐款的网友和捐款的企业。

蔡金汉通过“易筹”筹集了20万元。澎湃新闻记者 彭伟图

2月23日，蔡金汉在“易筹”筹集20万元，并申请提现。当天，辽宁省体育局、职业体育学院向刘成菊母女捐款10万元。

当她还是一名运动员时，刘成菊的好胜心很强，她会一项一项地训练，希望能很快超越其他队员。但举的太多后，她就后悔了，因为上去后就回不下来了，只能挑战更重的。

2月28日上午，她在微信朋友圈发文称，“经过和家人商量，决定孩子在中国医科大学附属第一医院（沉阳）做手术。我刚刚好医生张医生告知我们的决定正在等待回复。”